墨江的夜晚
有那么几个属于灵魂的夜晚,
我曾听见永恒在发出絮语,
如在加利利海行走的人子降临。
我倚窗望着山峦的颧骨,
用几小时的沉默叩问云雾——
这被星空包裹的郁金香。
那潮湿,滋养着瞳仁的青苔。
我们无意翻越眼皮的峻岭,
去意念腐殖层种植新的希望。
茶马古道在阴翳中消失,
摊开和离别相关的戏文。
茶和盐在卷帙中消失。
如果我听见古寨的残喘,
一定是包谷酒从窖中站起。
枯灯的剪影正穿过黄金的屏障。
窗外的水流仍裹挟着金沙,
呼应着词语古老的炼金术。
漫过庸常被风沙漫过的晚脸。
题医护人员回程视频
其实,我们不配。
不配拥有这样美好的、年轻的面孔。
不配用眼泪,去荡涤那旅途的尘埃。
甚至不配,将廉价的赞颂换算成文字和音频,
去抚摸被防护服中囚禁的脸。
面对谎言我们因聋哑儿无法辨认,
面对黑暗我们常常因软弱而噤若寒蝉。
最后,让他们代替我们受难。
可他们从没有责骂我们,
甚至用身体浇筑着空气的护具。
他们还在和青春期交战,
围着恋爱的行星不停自转。
疫情的小行星就要变成巨大的陨石,
来撞击被幸福的海浪冲刷的浅滩,
而他们正在承担众人的苦难。
代替他们的父母、师长、亲友,
代替那素不相识的我们,
远远超越那义务的平均值。
如果没有换来那忏悔的工价,
那寄居蟹筑起的白色堤坝将再次崩塌。
路灯下的小姑娘
永远不要低估一首歌的力量。
它是八十年代的季风,
吹拂着山乡僵化的密林,
让每一树成为他自己。
他是偷听靡靡之音的少年,
从邓丽君的甜美中完成蛙跳。
在迪斯科的荷叶上顾盼流转,
太阳帽遮挡住波浪卷的头发。
这首歌在白描着迷路小姑娘的故事,
却带领少年的侄子走向一种辨认。
他的面颊第一次被涂上胭脂,
找到了向众人宣言的麦克风。
这是羞涩第一次被舞台革命,
就像上帝密封的信笺被拆开。
他仍不知道女孩有没有找到回家的路,
她是否已成为路灯旁孤独的浮雕?
可他已经离家数千公里,
在乡村蓝调音乐的音符里走散。
他永远不会和小姑娘一样迷路,
笃定,就如当年录音机坚硬的外壳。
信的最后落款是:“在风里酣眠,
就是你成为你的不二法门。”
在故乡的门口也留了一盏路灯,
光的集束追捕着他在集体里流浪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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